3月4日下午，国家能源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（简称“国家能源集团”）召开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大会，中组部有关负责人宣布，上任仅一年的原董事长、党组书记乔保平到龄退休。

值得注意的事，这位电力央企大佬的继任者是一位政法系统干部——原湖北省委常委、省政法委书记王祥喜。

在过往电力央企高层的人事变动中，类似安排并不多见。

王祥喜之所以能“空降”国家能源集团，成为第二任掌门人，与其过往的从政背景有关。

这位现年57岁的新掌门早年长期在湖北矿务局系统工作，曾担任湖北煤炭厅副厅长。

国家能源集团由原国电集团和神华集团于2017年11月合并而成。

这次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央企重组，催生一家全球最大的煤炭生产公司、火力发电公司、风力发电公司和煤制油煤化工公司。

乔保平以国电集团“一把手”的身份成为这个新巨无霸的首任掌舵者。

退休前，他交出一份成绩斐然的答卷。

2018年，初成立的国家能源集团完成营业收入5433亿元，比排名中国第二的华能集团多出近一倍；其发电量9533亿千瓦时，装机容量23887万千瓦，均高居五大发电集团之首。

随着乔保平与王祥喜的权力交接，近一年多来，九大电力央企“一把手”新老交替已全部完成，中国电力系统迎来新的权力格局。

新老交替

在乔保平长达46年的工作经历中，2017年11月20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。

当天，国家能源集团重组成立大会在京召开，这家新巨无霸正式成立。

大会前，中组部副部长高选民宣布乔保平担任该公司党组书记、董事长的任命决定。

此前，乔保平所执掌的国电集团地位并不突出。

合并前一年，在五大发电集团中，该公司装机容量和营业收入均位列第三，在华能与华电之后；发电量排名第二，但落后榜首的华能1／5。

不过，合并后，时年62岁的乔保平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煤炭和火电公司掌舵人。

但按照副部级央企正职干部63岁退休的惯例，外界更关心一年后接替这位“老船长”的人选。

结局出乎外界意料，湖北省委常委、政法委书记王祥喜成为继任者。不过，十九年前，王祥喜也曾是煤炭行业的一员。

1979年，王祥喜与乔保平同时考上大学。前者考入焦作矿业学院，大他七岁的乔保平考入南开大学。

在校期间，乔保平即担任校学生会主席、天津市学联主席。毕业后，这位学生干部便进入共青团系统，曾担任团中央常委、组织部部长等职。

2008年，乔保平进入国电集团。当年，电力央企掀起人事变动高潮。

华能集团原总经理、党组书记李小鹏调任山西。国电集团首任总经理、党组书记周大兵辞职获批，这位水利专家，曾任葛洲坝集团党委书记。

此前两年，贺恭也离开华电集团总经理、党组书记的职位，他曾是三峡开发总公司副总经理。

电力央企老领导离任所带来的权力真空，迅速被曹培玺、黄永达、云公民、李庆奎、朱永芃、乔保平等新人填补。

乔保平从中电投党组成员、纪检组长任上，调往国电集团担任党组书记、副总经理。与他搭档的是总经理、党组副书记朱永芃。

五年后，朱永芃到龄退休，乔保平得以被扶正。

当年，国电集团设立董事会，乔保平成为首任董事长。但在他任上，国电集团被李庆奎所执掌的华电集团全面超越，退居第三。

李庆奎出身于声名显赫的山东电力局。

五大发电集团中，他与当时的华能“一把手”曹培玺、大唐“一把手”陈进行皆是山东电力局前同事。国网“一把手”刘振亚则是他们的老领导。

彼时，非电力专业出身的乔保平或许不曾料到，在谢幕前一年，他成为这个星球上最大煤炭与火电公司的首任“船长”。

新权力格局

过去一年，电力行业经历比十年前更大规模人事变动，九大电力央企“掌门人”已全部完成权力交接。

完成交接第一棒的是王炳华。

2018年第一个工作日，当时担任国电投董事长的王炳华到龄退休，拉开这场深刻影响电力系统格局人事变动的序幕。

这位在电力体制改革之初就登上历史舞台的“老船长”，见证了过去近二十年中国电力系统的沧桑变化。

2002年，国务院印发《电力体制改革方案》，原国家电力公司被拆分成11家公司。

在五大发电集团的人事任命上，李小鹏执掌华能，翟若愚执掌大唐，贺恭执掌华电，周大兵执掌国电，年仅48岁的王炳华被选中执掌中电投。

2008年前后，上述五位大将或退休，或调离。王炳华正是于2007年调任国家核电董事长、党组书记。

在执掌八年后，中电投与国家核电合并成立国电投，这位核电大佬重回五大发电集团，成为新公司国电投“掌门人”，直至退休。

王炳华在国家核电的老部下王寿君也于2018年退休。退休前，这位山东籍核电专家担任中核集团董事长。

与王寿君同年退休的还有三位来自山东电力局的同乡。

去年8月至11月，短短三个月间，大唐集团原董事长陈进行、南方电网原董事长李庆奎、华能集团原董事长曹培玺先后退休。

曾经占据电力央企近半壁江山的山东电力局势力，在三年前刘振亚退休后开始式微。

如今，九大电力央企一把手，仅南方电网董事长孟振平一人出身山东电力局。

刘振亚退休那年，李庆奎从华电集团董事长调任南方电网，接替他是赵建国，后者也于2018年退休。

同年退休的还有三峡集团原董事长卢纯。

乔保平是第八位退休的电力央企领导。他的退休，为这场集体落幕大戏划上句号。

九大电力央企频繁的人事变动，曾一度导致其中八家公司“一把手”出现空缺。

在权力交接中，八张新面孔纷纷登台。

唯一一张老面孔是刘振亚的继任者舒印彪。但2018年11月，他离开国家电网，被调往华能集团。

接替他执掌国网的则是云南白族人寇伟，他出身华能集团，是曹培玺的老部下。

南方电网新掌门人孟振平是王炳华在国电投的老部下，他早年也曾供职于山东电力局。

王炳华的另一名老部下余剑锋升任中核集团董事长。接替王炳华担任国电投董事长的则是原中核集团总经理钱智民。

不过，并非所有新掌门人都出自九大电力央企。

2017年，东方电气原副总经理温枢刚离开四川，进京担任华电集团总经理。一年后，他被扶正为董事长。

三峡集团董事长由水利部副部长雷鸣山“空降”，接替乔保平的王祥喜则为湖北地方大员。

2013年，乔保平升任国电集团董事长时，他的副手是总经理陈飞虎。五年后，陈飞虎成为大唐集团新董事长。

鲜为人知的是，2002年，原国家电力公司拆分时，设计五大发电集团分家方案的负责人正是陈飞虎。

彼时，他还是原国家电力公司总经济师。如今，他已从幕后走向前台。

电改十七年，人事变迁激荡起一出出沉浮大戏。如今，九位新船长将要面对改革深水区的严峻考验。

文／粟灵